媳妇儿的公司在年初有一个口腔护理的讲座，之后她就对洗牙抱有了一定的兴趣。洗牙对于中国文化观点来说还不算常事，我们的古训都说了“牙疼不是病”，大家也不会太多把它放在心上。但是对于西方文化而言却是家常便饭了。媳妇儿从香港回大陆工作的同事表示，她在香港工作时体检很自然的有牙齿检查，并且每年都会有免费的洗牙服务。这是很普通的。
在恒佳齿科第一次洗牙
这次洗牙选定在“恒佳齿科”，是一个据说有日本背景的私人诊所，虽然介绍上摆放了几个名字听上去很日本人的专家，但不知道是不是味千拉面那种假装具有外籍背景却实际上土生土长的商户。
到了诊所门口，不由得让我暗自吃了一惊。毕竟当我看到门框上写着“恒佳屎科”的时候，还是会感到很不自在的，尽管一秒钟后我就发现原来不是“屎”而是“歯”。
字典里告诉我，”歯”，古同“齿”，是一个意思。我不知道为什么这里要写成“歯科”，或许是日本字的写法吗？可能吧，日本人总是有一些有趣的爱好的。
据说在某些公立单位或资质欠缺的私人诊所，洗牙是一件比较简单粗暴的活儿，给你个凳子坐在那里，然后就是拿起家伙什儿在你嘴巴里一顿乱捅。恒佳齿科的服务则是让人比较满意。医生和助理语气语调亲切，音量也控制得很到位。诊室里的椅子也很舒服，医生让我躺在椅子上稍候片刻的时候我险些睡着了。
因为从未洗过牙齿，医生先给我简单检查了牙齿的状况。结果是蛀牙没有，但牙结石比较多，换言之，刷牙不认真。检查完了之后，还用内窥镜拍了几张我牙齿的状况，放在我面前的大屏幕上供我观赏，言下之意是你看看你这牙都脏成什么样了，以后乖乖的每半年来洗一次牙吧！真是好营销，还好我及时拒绝了医生“先生您可以把眼镜戴上看清楚一些”的提议，否则可能就会上钩了。
至于洗牙的过程是痛苦还是享受，大概要看你如何理解“洗”这个字的意义了。漂洗是洗，搓洗也是洗。比较遗憾的是，我一直以来印象中洗牙应该是漂洗的洗，但实际上却是搓洗的洗。好在洗牙之前询问了朋友的经历，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总的来说感觉还是挺好。
洗牙的原理，大概就是用一根针状的超声波发生器放在牙齿的表面，用超声波把附着着的牙结石震动下来，这和我们在实验室里清晰断口上的污渍原理是一样的。洗牙师会将一个可弯折的抽气导管放在我的口腔中，不断地从我的口腔里把洗牙的液体以及口腔里分泌的唾液吸出去，这样保证了口腔内不会有积液，就不用抑制吞咽感了。
至于疼痛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对于左右两侧较深的牙齿，形状较大，清洗的时候几乎不会有感觉，只是在触及牙周部位时牙龈会略有疼痛，这种感觉和你用牙签轻抠牙周的感觉一样，丝毫不会有不适的感觉。对于上下门牙，由于牙齿很薄，清洗的时候略有酸痛感，可能是触碰到某些神经元的关系吧，这种感觉就像吃了一颗比较酸的橙子，让你的牙齿根儿都酸倒了一样。这样的感觉不是持续性的，触及某个部位才会有忽然一阵子的感觉，所以也是可以轻松忍住的。至于这颗比较酸的橙子有多酸呢，那要看你的忍耐力和洗牙师的操作了吧。
预约的时候告诉我们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实际上也差不多。媳妇儿没有牙结石，只是美白了一下，洗得很快；我的牙结石很多，稍慢一些，花了四十五分钟的样子。之后洗牙师和我说下面我们给牙齿抛光。我心里想着和我们做金相实验不是一个路数嘛，先打磨试样，然后抛光，同行同行。抛光的步骤使用一个快速旋转的毛刷，沾上抛光剂，在牙齿表面蹭来蹭去。这个抛光剂的口味要给一个好评，酸酸甜甜的，又有些清凉，让我很有吞咽的欲望。洗牙师火眼金睛，提醒我“先生不可以咽下去”。真是讨厌。
去洗牙之前，@Soleado 就问我，为什么要去洗牙呢？我冷冷地回答了他，为了逼格。
洗完之后，我赶紧给他发去了微信，说我洗完了，感觉良好。@Soleado 回复我，逼格，提高了么？
我肯定地回答他，这是当然。不过，你以为这样就完了？逼格提升到这种程度我们就满意了？非也！
我和媳妇儿，都！没！带！钱！，包括银行卡。
嗯，一分钱都没带。我这次来上海匆忙，没有带包，拿钱包也不太方便，于是空手出门。媳妇儿则是把钱包落在公司的柜子里了。
我安徽老家有一句土话，“没钱你给人家脸打呀！”可惜这一招似乎不可跨省通用，在日本背景的齿科似乎更加无厘头了，那么就只剩下回去取钱这一个办法了。
向来以王子自居我的本少爷，这时候理所当然的成了人质的不二人选。唉，居然在日本背景的诊所里当了一个多小时的人质，实在是人生屈辱，比太子丹在秦国当人质还要屈辱，比明英宗软禁在南宫还要屈辱。
大概快两个小时之后，媳妇儿终于打车赶来用接近30,000分钱人民币的价格赎回了我的自由身。回家的路上，媳妇儿问我，洗完牙齿有什么感觉呢？
我用舌头舔了一圈上牙和下牙内侧，牙齿表面和牙缝之间堆砌的牙结石已经被一扫而空，回答道：本来嘴里有两堵墙，现在变成两排栅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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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洗牙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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